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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宗元人格的特点与缺失

浏览次数: 438次| 发布日期：12-29 13:49:08 | 高一同步辅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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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2.3.3 积 极 施 政 ， 是 柳 宗 元 执 着 追 求 理 想 的 行 动 。 他 被 贬 到 柳 州 任 刺 史 ， 仍 “ 无 忘 生 人 之 患 ” ， “ 岂 不 可 为 政 焉 ?” 他 仍 感 到 有 所 作 为 。 他 在 柳 任 职 四 年 ， 修 孔 庙 、 敷 文 教 、 释 奴 婢 、 破 迷 信 、 挖 井 开 荒 、 种 柑 植 柳 、 雷 塘 祈 雨 ， 大 力 开 展 地 方 整 治 工 作 ， 致 使 柳 州 出 现 了 “ 民 业 有 经 ， 公 无 负 租 ， 流 逋 四 归 ， 乐 生 兴 事 。 宅 有 新 屋 ， 步 有 新 船 。 池 园 洁 修 ， 猪 牛 鸭 鸡 ， 肥 大 蕃 息 ” ① 的 繁 荣 局 面 。

　　柳 宗 元 的 人 格 ， 历 来 受 到 称 赞 。 “ 生 有 高 名 ， 没 为 众 悲 ” ② “ 天 下 之 奇 才 ” ③ ， “ 文 坛 之 雄 师 ” ④ ， 这 些 评 价 道 出 了 他 人 格 的 力 量 。

　　3 柳 宗 元 人 格 的 缺 失

　　柳 宗 元 自 称 “ 年 少 好 事 ， 进 而 不 能 止 ” ， 兼 之 “ 性 又 倨 野 ， 不 能 摧 折 ” ， 这 种 年 少 气 盛 、 自 恃 甚 高 、 略 显 急 躁 的 个 性 ， 连 他 的 好 友 也 说 他 “ 疏 隽 少 检 ” ， “ 不 自 贵 重 顾 藉 ” 。 特 别 是 永 贞 革 新 失 败 后 ， 他 政 治 上 受 挫 折 ， 被 贬 到 蛮 荒 僻 远 的 永 州 ， 由 于 气 候 炎 热 潮 湿 ， 生 活 习 惯 差 异 大 ， 语 言 又 有 隔 阂 ， 加 上 与 他 同 行 来 永 州 的 老 母 不 久 就 病 殁 ， 打 击 巨 大 ， 心 情 抑 郁 ， 身 体 健 康 急 剧 恶 化 ， “ 百 病 所 集 ， 痞 结 伏 积 ， 不 食 自 饱 ， 或 时 寒 热 ， 水 火 互 至 ， 内 消 肌 骨 ” 。 而 健 康 恶 化 的 原 因 ， 又 来 自 “ 贬 黜 其 薄 ， 不 能 塞 众 人 之 怒 ， 谤 语 转 移 ， 嚣 嚣 嗷 嗷 … … 万 罪 横 生 ， 不 如 其 端 ” 的 精 神 摧 残 ， 艰 难 的 处 境 ， 导 致 了 柳 宗 元 人 格 的 缺 失 ， 这 可 从 他 给 亲 友 的 书 信 中 得 到 证 实 。

　　首 先 ， 他 刚 正 不 阿 的 性 格 动 摇 了 。 他 为 了 返 回 仕 途 ， 他 向 人 写 求 援 信 ， 说 了 些 有 损 自 己 人 格 的 话 ： “ 某 天 罪 深 重 ， 余 息 苟 存 ， 沉 窜 俟 罪 ， 朝 不 图 夕 ， 伏 谒 无 路 ” ， “ 不 任 荒 恋 之 诚 ” ， 他 甚 至 觉 得 在 投 靠 无 门 的 情 况 下 ， 过 着 “ 偷 视 累 息 ” 忍 辱 偷 生 的 日 子 。

　　其 次 ， 他 在 多 封 求 援 信 中 ， 阿 谀 奉 承 ， 大 力 吹 捧 对 方 。 他 吹 捧 赵 宗 儒 尚 书 说 ： “ 伏 以 尚 书 德 量 弘 纳 ， 义 风 远 扬 ， 收 抚 之 恩 ， 始 于 枯 朽 ， 敢 以 余 喘 ， 上 累 深 仁 ” ， 他 还 以 哭 诉 的 口 吻 哀 求 道 ： “ 独 有 望 于 阁 下 ， 伏 惟 恻 然 见 哀 ， 使 得 存 济 ，   荒 恳 ， 叩 颡 南 望 。 ” 他 将 自 己 写 信 时 的 心 情 说 成 “ 伏 纸 惶 恐 ， 不 胜 战 越 ” ， 伏 在 纸 上 恐 惶 不 安 ， 全 身 打 颤 !为 了 求 官 ， 柳 宗 元 不 惜 贬 损 自 己 。 他 在 给 曾 经 与 革 新 集 团 有 过 节 的 武 元 衡 写 信 ， 说 武 “ 以 含 弘 光 之 德 ， 广 博 渊 泉 之 量 ， 不 遣 垢 汗 ， 先 赐 荣 示 ” ， 他 接 到 武 元 衡 的 来 信 时 的 激 动 心 情 ， 到 了 “ 捧 读 流 涕 ， 以 惧 以 悲 ， 屏 营 舞 跃 ， 不 敢 宁 处 ” 热 泪 满 面 的 程 度 。 他 向 武 表 达 甘 愿 效 命 的 心 迹 ： “ 以 期 效 命 于 鞭 策 之 下 ， 此 诚 大 君 子 并 容 广 宽 ， 弃 暇 录 用 之 道 也 。 ” 柳 宗 元 为 巴 结 求 情 ， 居 然 说 出 “ 敢 希 大 贤 ， 曲 见 存 念 ” 等 有 损 他 人 格 的 话 ， 无 怪 昔 人 说 他 “ 柳 之 达 于 听 者 皆 谀 辞 ” ⑤ ， 有 “ 摇 尾 之 状 ， 似 不 胜 屈 。 ” ⑥

　　再 次 ， 柳 宗 元 在 给 人 的 求 援 书 信 中 ， 抛 弃 了 他 一 贯 主 张 的 “ 无 忘 生 人 之 患 ” 的 理 想 ， 说 出 贬 损 民 众 的 话 语 ： “ 然 后 理 平 之 世 ， 终 身 为 顽 人 之 类 ， 犹 有 少 耻 ， 未 能 尽 忘 ” ， 他 把 百 姓 称 为 “ 顽 人 ” ， 说 与 他 们 一 起 ， 感 到 耻 辱 !这 与 他 的 “ 利 安 元 元 为 务 ” 的 理 想 相 去 甚 远 !

　　怎 样 看 待 柳 宗 元 人 格 变 异 产 生 的 缺 失 呢 ?《 旧 唐 书 》 说 他 “ 蹈 道 不 谨 ， 昵 比 小 人 ， 自 致 流 离 ， 遂 堕 素 业 ” ， 那 是 统 治 阶 级 的 政 治 偏 见 ， 固 不 足 为 训 ； 有 的 学 者 把 柳 宗 元 心 灵 的 凹 陷 ， 看 成 “ 其 人 格 、 创 作 生 命 却 透 过 作 品 而 复 活 ， 升 华 、 不 朽 ” ⑦ ， 显 然 这 是 为 贤 者 讳 的 溢 美 之 词 ； 至 于 有 学 者 对 柳 宗 元 人 格 的 缺 失 的 消 极 影 响 过 分 夸 大 ， 说 “ 从 他 给 友 人 的 书 信 中 ， 看 出 他 被 贬 官 的 精 神 状 态 是 一 蹶 不 振 。 ” ⑧ 这 看 法 未 免 偏 颇 。 倘 若 柳 宗 元 是 一 蹶 不 振 ， 那 么 他 在 永 州 创 作 的 杰 出 成 就 和 尔 后 四 年 的 治 柳 政 绩 ， 就 无 法 解 释 了 。

　　柳 宗 元 的 人 格 修 养 最 终 未 能 达 到 完 善 的 境 地 ， 有 其 复 杂 的 原 因 。 革 新 失 败 ， 他 贬 官 南 荒 ， 谤 罪 交 织 ， 亲 友 离 丧 ， 处 境 艰 难 ， 百 病 缠 身 ， 处 在 孤 独 、 苦 闷 、 消 沉 之 中 ， 仍 念 念 不 忘 “ 辅 时 及 物 ” 的 仕 途 之 道 ， 所 以 他 写 信 巴 结 求 助 ， 曲 意 逢 迎 ， 做 出 了 有 损 自 身 人 格 的 事 。 当 他 的 努 力 因 “ 纵 逢 恩 赦 ， 不 再 量 移 之 内 ” 而 告 败 之 后 ， 他 处 在 复 官 无 望 ， 思 归 不 能 的 矛 盾 状 态 中 ， 于 是 他 “ 自 幼 好 佛 ” 的 消 极 影 响 就 起 了 作 用 。 他 希 图 从 佛 教 中 寻 求 精 神 的 解 脱 ， “ 自 肆 于 山 水 间 ” ， “ 取 老 农 女 为 妻 ， 生 男 育 孙 ， 以 供 力 役 ， 时 时 作 文 ， 以 咏 太 平 。 ” 总 之 ， 柳 宗 元 美 好 与 低 俗 的 人 格 集 于 一 身 ， 这 就 是 时 代 造 就 的 真 实 的 一 代 文 化 伟 人 的 形 象 !

　　[注 释 ]

　　① 韩 愈 ： 《 柳 州 罗 池 庙 碑 》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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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② 刘 禹 锡 ： 《 祭 柳 员 外 文 》

　　③ 王 安 石 ： 《 临 川 先 生 文 集 》

　　④ 戴 植 ： 《 鼠 璞 》

　　⑤ 黄 震 ： 《 黄 氏 日 记 》

　　⑥ 王 世 员 ： 《 艺 苑  言 》

　　⑦ 袁 本 秀 ： 《 两 极 对 峙 — — 柳 宗 元 心 灵 之 凹 陷 与 补 偿 》

　　⑧ 沙 培 铮 ： 《 惋 惜 柳 宗 元 》

　　文 中 引 文 未 注 明 出 处 者 均 见 《 柳 宗 元 集 》

　　[作 者 简 介 ]孙 代 文 ， 柳 州 市 教 育 学 院 副 院 长 、 副 教 授 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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