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润的灵感 ——川端康成·温泉·舞女

（2004年8月版）

　　 “她，就是那舞女，洁白的裸体，修长的双腿，站在那里宛如一株小梧桐。我看到这幅景象，仿佛有一股清泉荡漾着我的心。我深深地吁了口气，噗哧一声笑了。”在川端康成《伊豆的舞女》里，总可以感到一种温润，美丽舞女、英俊的大学生，一个泛着青涩和乳香的情爱故事，羞涩而清纯。温泉，总是滋生感情的好地方。温泉特有的氤氲气息和人文环境，熏陶出绵绵不绝的缱绻和美感，把人的冷漠、麻木、坚硬一洗而去，剩下柔软的感性和丰富的想象，一遍又一遍轻扣着敏感的心。爱情，无处可遁。

　　在川端康成的眼里，伊豆的景色及其温泉，极具人性的美丽。那些间歇泉、自喷温泉、拍打着半岛南端的巨浪，还有海边的峭壁，繁茂的植物，无不显示着一种强健的阳刚之美。然而，从伊豆各处涌出的温泉又象女性的乳汁，让人感到她的温暖和丰盈，它就象伊豆的生命。沐浴在这样温馨和柔美原汁里，生命自然在瞬间绽放出娇媚和芬芳。
    正因如此，温泉和文人、文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日本的作家们，很多都在温泉留下了他们的足迹，温泉，催生了多少名著和名人。川端康成的短篇大多在温泉乡里完成，还有尾崎红叶、志贺直哉、永井荷风等，无不吸取温泉精华，从而完成自己的鸿篇巨作。听说，就算他们自己家里有很好的创作环境，最终还是要到温泉地区，才能写出感人的著作来。温泉，有如此魅力，孕育和滋润着一代又一代文豪大师，成就了日本的温泉文化。难怪川端康成的很多作品里，总有那么一种含而不发，引而不迸的情感，就象温泉的朦胧和微妙，自然而暧昧，令读者拂卷沉思，太息再三。
    爱温泉的人一如既往，没有爱情，还有爱情一样的温泉水呀。伊豆舞女薰子走了，“我”看见她挥舞着手中白色的东西，脑子空空，泪水簌簌地滴在书包上。川端康成最后写道“我任凭泪泉涌流，我的头脑恍如变成了一池清水，一滴滴溢了出来，后来什么也没留下，顿时觉得舒畅了”。这样的情感从此嵌在少年川端康成心底，从发表这篇著名小说后，他每年都去伊豆，十多年不间断。而当地的人，则每年举办一个纪念会，甚至还有舞女的塑像和命名的地方。现在已经说不清，舞女薰子真有其人吗？川端真的曾经邂逅过这样一位难忘的少女吗？假如他们的情感发展下去，会是怎样的结局呢？薰子在哪里呢？